庆功宴结束，沉一凝坚持付钱，用刚发的演出费结帐，感谢大家支持。季中临没好意思说，他就没打算付钱，工资上交之后，兜比脸干净。
回家后，季中临还耿耿于怀苏兰桥不安好心的眼神，按着沉一凝狠狠做了一回，那会儿看她在台上演戏，就有点憋不住。
做完之后，他掐着她的细腰，严正声明：“你隶属我军内部，给我坚定立场！绝不能被某些骚首弄姿的给蒙蔽了双眼。”
沉一凝累得瘫在床上，随口道：“谁骚首弄姿了？我哪里立场不坚定，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的信口开河。”
晚上在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，梁铭章对她赞赏有加，给了沉一凝信心，她说：“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梁教授要推荐信比较合适？”
季中临拉了拉被子，盖住沉一凝的肩膀，一冷一热，别冻感冒了。
他脑子里琢磨这事儿：“快过年了，初五六的时候，咱俩买着礼品，登门拜访，假装随意聊起考大学话题，然后顺势问他能不能给写封推荐信。”
“大过年的，来都来了，又当着你的面，天时地利人和，梁铭章可能不会拒绝。”
沉一凝点头同意，“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过年是中国人头等大事，各行各业陆陆续续停工放假，回家团聚。
沉一凝写了一封信，随信附上一百块钱，托沉卫军捎给沉连贵。连贵叔是她一辈子的恩人，不知何年何月，能有机会回去看看他。
除夕这晚，李妈做了一大桌子菜，平常吃饭她不上桌，自己在厨房吃。
今天不同，一家人齐齐整整，共享年夜饭。
酒足饭饱，季国明象往年一样，发红包，先给杨文慧，“季太太，你辛苦了，没你就没我们的家，最厚的红包必须是你的。”
杨文慧红着脸接过来，心想，没季国明，她早去香港享福了，这会儿指不定在维多利亚港吹风呢。
接着是李妈。
季国明说：“阿桃，这么多年了，你兢兢业业，无私奉献，以后季中临和季玲玲不孝顺你，我打断他们的腿。”
李妈笑着说：“说啥子嘛，我亲自打断他们的腿噻。”
轮到季中临和沉一凝，一人一个红包，两人推辞，季国明说：“你俩虽然结婚了，也是孩子，以后有了孩子，还是我们的孩子，别客气了，拿着吧。”
最后是季玲玲，没啥好说的，未成年未成婚的小女儿，爸妈一人一个红包，哥嫂一人一个红包，李妈也给她包一个红包，最大赢家。
这晚，季中临和沉一凝留在父母家过夜，明天四点起来祭祖。
结婚这么久，沉一凝第一次踏上二楼，楼上有四个房间，厕所和一间小厅。
季中临的房间在二楼最西面，里面摆设简单，一张床，衣柜，一张桌子，一把椅子，没其他的了。
他好久不来住，李妈仍然打扫的干干净净。
洗漱完，两人并排躺在床上，父母就住隔壁房间，今夜花好月圆，宁城无战事。
季中临在被窝里拉住她的手，轻声说：“沉一凝，年年有今日。”
“季中临，岁岁有今朝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。
沉一凝长睫动了动，略有感伤道：“有时，我也会想，我爸爸在哪儿。他是一个人？还是一家人围绕？我宁愿是后者。”
“你还想找到他吗？”季中临问。
沉一凝垂眸，摇摇头，“我现在生活得很好，这么多年，他大概也忘记了一个叫张霞的女人，重建家庭，生儿育女。就这样吧，互不打扰，各度馀生。”
“就算你亲爸一个人，也能过下去，梁铭章就是孤寡老人，我看他过得挺悠闲自在，不缺钱不缺名声，人人敬仰。”
“我们还得提着礼品亲自登门求人家。”季中临发出感叹，“知识果然就是力量。”
这力量是铁，这力量是钢，这力量让人花了十块大洋。
初六这天下午，两人买了好几样高级补品，虫草鹿茸人参，去宁城大学家属院，拜访梁铭章。
季中临知道梁铭章住哪，以前他跟杨文慧来过一次，给梁铭章送药。
梁铭章住在二楼，季中临敲了敲门，过了一会儿，门打开，开门的竟然是方佩云。
坏了，季中临心道，来的不是时候，梁铭章这下又要拒绝。
方佩云起先看到季中临，嘴一咧，继而又看到沉一凝，嘴一瘪，上演一秒变脸。
屋里传出梁铭章的声音，“佩云，谁来了？”
方佩云恹恹地说：“中临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