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天,大帅府中
“六子啊,爹跟你讲,从今天以后,没有人再敢欺负咱们东北了!什么他奶奶的小日本,毛熊子,以后”
张作霖十分开心的拉着张学凉的手在这絮絮叨叨半天了,无它,高兴尔。
今天奉天兵工厂传来消息,仿制战斗机己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,最多再有一个月,东北自主产的第一架战斗机就可以下线试飞了。
突然,张作霖没等说完整个人骤然晕了过去。一缕缕黑血顺着他的七窍流了出来。
“爹!”
“快去喊医生!”
“来人啊!快去喊医生!”
张作霖中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张作相等一众老将耳中。
张作相也是第一个赶到大帅府的。
“汉卿,你爹咋样了?”张作相看见门外人己经傻了的张学凉,那双粗糙的老手抓住他肩膀使劲的摇晃了两下。
张学凉这才缓过神来。
“刚刚医生说,我爹他是中了慢性毒,今天情绪激动,加剧了毒素运行”
“他们说,我爹,可能挺不过今天晚上了”张学凉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。
“慢性毒?”张作相听完顿时面色一变。
“喜顺,宏远,快带人封闭整座奉天城,一寸一寸给我搜,哪怕是一处地缝,一处墙角都要给我找到!”张作相脸色一沉低吼道。
张作相虽然平时看着和蔼可亲,看谁都笑呵呵的,但是身为沙场老将的那份铁血煞气却是一点都不弱。
虽然他知道现在封锁可能有些晚了,但总要做些什么吧?
看着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的张学凉,张作相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。
“六子,汉卿!”
“你得振作起来啊,你爹倒下了,这诺大个帅府,诺大个奉天你要撑起来啊!”张作相这声呼喊。
顿时让张学凉一个激灵。
他缓缓抬起头,双眼中布满血丝,脸色惶恐,有些结巴的说道
“老叔,我,我可以吗?”
张作相还没等说话,大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大嗓门。
“大帅怎么样了?”
看着最先走进来的竟然是汤峪林,这不禁让张作相微微皱起眉头。
在汤峪林身后是程九龙(第4军军长),而后从锦州赶过来的郭松龄(第二军军长),还有杨雨霆,孙烈晨等人相继到来。
“他老叔,你倒是说啊?大帅怎么样了?”汤峪林一脸的急切。
见张作相沉着脸没有说话,众人又将目光挪向张学凉。
看着一个个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众人,张学凉突然感觉这些人竟然有些陌生起来。
他从这些人的眼神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,一些父亲在的时候他们不曾表露出的东西来。
龙江,哈滨。
“老哥,你都知道了吧?”卫天弥正与吴俊升通着电话。
“我听说汤二虎远在营口老家,他是怎么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过去的?”吴俊升皱眉说道。
张作相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封锁,但消息还是传了出去。
“老哥,你是什么想法?”卫天弥突然问道。
“想法?老虎不在一群阿猫阿狗就都蹦出来了,辅臣自己恐怕压不住场面,咱们得回去。”吴俊升声音冷冽。
“好,我在长春等你,咱们一道回去!”
卫天弥挂了电话整个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。
片刻后他长叹一口气。
“你们想要推汉卿上台,恐怕是要顺了一些人的意啊!”
倒不是他有了二心,老帅如果去了,少帅继位天经地义,但是少帅的性子太过软了。
如今的东三省五大军区总兵力超过三十五万,而且都是百练精兵,还有那些骄兵老将们,怕是汉卿上位就会变成一个傀儡。
龙江
哈滨,督军府
吴俊升与陈铭显翁婿二人相对而坐,一旁滚开的茶壶喷着热气,将二人的脸影的有些模糊。
“小九,你对此事怎么看?”吴俊升率先开口道。
“爹,不如你带兵回奉吧?”不知怎的,陈铭显心中总有一些不好的感觉。
“那不行,我自己回去是一回事,带兵回去的性质就变了。”吴俊升连忙摆手。
“爹,你和卫叔如果都不带兵回去,奉天就作相老叔自己一人,怕是独木难支啊。”陈铭显转过头看了看己经翻开嗡嗡作响的茶壶,些许沸水己经迫不及待的溢了出来。
“你是说老程与郭松龄会”想到这里吴俊升脸色微微一变,而后又连连摆手。
“不可能,郭松龄是大帅一手提拔起来的,老程更是以大帅马首是瞻。”
“您也都说了,那是大帅提拔起来的人,不是少帅”陈铭显用手指轻轻按住微颤动的壶盖。
壶盖是不再动了,但沸腾的茶水还是顺着孔隙冒了出来。
人的野心一旦放大想要再收回去是不可能的。
“你是说,他们会阻止汉卿上位?”吴俊升脸色微变。
“恰恰相反,他们会极力推举汉卿坐上那个位置。他们需要一个有合法身份的继承人,来当他们手中的“挟天子””
“弄不好现在作相老叔的处境也不妙啊。”陈铭显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却是说的吴俊升头皮发麻。
翁婿二人一首谈到了深夜,吴俊升才匆匆离去,首接踏上了回奉天的军列。
陈铭显遥望着奉天的方向,口中喃喃自语。
“既定的历史方向难道真的无法更改吗?”
“不,决不能让他把东北再让出去了”说出此话的时候陈铭显缩在袖子里的拳头攥的紧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