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吴奶奶的“恩准”和福伯这位“本地通”的帮忙,找房子的过程异常顺利。不过三天功夫,就在离吴家老宅隔了两条街巷、步行不到二十分钟的地方,找到了一处符合所有要求的小院。
小院闹中取静,青砖垒砌的围墙不高不矮,黑漆木门带着铜环。推门进去,是个方正的天井,角落里有一棵有些年头的石榴树,枝叶繁茂,看着就喜气。
正面是三间坐北朝南的瓦房,虽然有些旧,但福伯已经找人里外打扫粉刷过,干净亮堂。东边还有一间小小的厨房和杂物间。
最重要的是,张琪琳来看过之后,里外转了一圈,甚至跃上房顶看了看四周格局,最后落地时,对着满脸期待的吴邪,轻轻点了下头。
“就这儿了!” 吴小三爷当场拍板,兴奋得像个终于拥有自己秘密基地的孩子。
搬家也没费什么事。吴邪本来东西就不多,主要是些书、衣物和一堆他自己鼓捣的“考古”工具。王胖子咋咋呼呼地帮忙搬东西,美其名曰“暖房”,实际上是想第一时间占据客房的所有权。
“嘿嘿,天真,你看这间房,坐东朝西,采光好,视野开阔,正好适合胖爷我这种胸怀宽广的人住!” 胖子指着东厢房,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
吴邪正忙着把自己那箱宝贝工具往主屋搬,头也不回地怼他:“拉倒吧你!那间是留给琳琳的!你住西边那间!”
“啊?琳妹子也住这儿?” 胖子一愣,随即恍然大悟,拍着自己脑门,“你看我这脑子!对对对,琳妹子必须住这儿!安全第一!那我住西边……西边也好,接地气,有助于胖爷我感悟人生!”
张琪琳对于住哪间房并无所谓,她只是默默地将自己那个不大的行囊放进了东厢房。她的东西少得可怜,除了几件换洗衣物,就是一些用布包裹着的、形状各异的“工具”,以及一个装着各色药瓶的小匣子。
忙活了一整天,到了傍晚,这小院总算有了点“家”的样子。吴邪累得一屁股坐在天井的石凳上,看着焕然一新的“自家”小院,心里充满了成就感。
“胖子!别躺了!出去买点酒菜,今晚咱们在新家开火,庆祝一下!” 吴邪踢了踢瘫在另一张石凳上装死的胖子。
胖子一听有吃的,立刻来了精神,“噌”地坐起来:“得令!胖爷我去去就回!保证让你们尝尝这杭州城里最地道的卤味和下酒菜!” 说完,一溜烟就跑没影了。
院子里只剩下吴邪和张琪琳。夕阳的余晖将天井染成暖金色,石榴树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。吴邪看着正在默默检查门窗是否牢固的张琪琳,心里暖暖的,又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琳琳,辛苦你了。” 他走过去,语气真诚,“以后……这里就是咱们在杭州的家了!”
张琪琳检查完最后一扇窗户的插销,回过身,看着吴邪在夕阳下泛着光晕的、带着汗珠的年轻脸庞,和他眼中那纯粹明亮的喜悦,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才淡淡应道:“嗯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整洁的院落,崭新的窗纸,以及西厢房里胖子胡乱堆放的行李,最后落回吴邪脸上。“习惯就好。”
吴邪嘿嘿一笑,用力点头:“肯定习惯!这可是咱们自己的地盘!” 他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,“等明天,我去买几盆花回来,就放天井里!再弄个鱼缸,养几条锦鲤!对了,书房我得好好布置一下,那些书……”
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对未来的设想,充满了年轻人对新生活的无限憧憬。张琪琳安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他,只是偶尔在他提到某些可能涉及安全隐患的布置时,会淡淡地瞥他一眼,吴邪就会立刻讪讪地改口:“呃……那个再说,再说。”
没多久,胖子就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,卤香和酒香瞬间飘满了小院。
“来来来!开饭开饭!胖爷我买了酱鸭、卤牛肉、白切羊肉、油炸花生米,还有上好的花雕酒!今晚不醉不归……啊不对,是不醉不睡!”胖子咋咋呼呼地把酒菜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摆开,香气四溢。
三人围坐桌边,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菜,但在这属于自己的新家里,感觉格外不同。吴邪给三人都倒上了酒,率先举起酒杯,脸上因为兴奋和劳作泛着红晕:
“来!为了咱们的新家!为了……呃,为了乔迁之喜!干杯!”
“干杯!” 胖子积极响应,酒杯碰得叮当响。
张琪琳看着举到面前的酒杯,微微蹙眉,她向来不喜这些。但在吴邪亮晶晶的、充满期待的注视下,她还是端起了杯子,象征性地沾了沾唇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气氛更加热烈。胖子开始吹嘘他当年走南闯北见过的“大场面”,吴邪听得津津有味,不时追问细节。
张琪琳依旧话少,但神色比平时柔和许多,偶尔胖子吹得太过离谱,她会抬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,胖子就会立刻心虚地收敛几分。
“嗝儿……” 胖子打了个响亮的酒嗝,脸红得像关公,他搂着吴邪的肩膀,大着舌头说,“天真啊!以后……以后这就是咱们兄弟……还有琳妹子的地盘了!有什么事,吱一声!胖爷我……刀山火海,在所不辞!”
吴邪也喝得有点上头,用力拍着胖子的后背:“好兄弟!一辈子!”
他看着这温馨热闹的场景,看着身边可靠的兄弟和……守护着他的琳琳,只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,之前所有的奔波、冒险,甚至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“杂音”带来的困扰,在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了。
“对了,琳琳,” 吴邪忽然想起什么,转向张琪琳,语气带着点讨好和炫耀,“你看这院子,还不错吧?我特意让福伯找了这棵石榴树,多子多福,寓意好!”
张琪琳的目光掠过窗外在夜色中显得静谧的石榴树,点了点头:“嗯,不错。”
她的肯定让吴邪更加开心。他又兴致勃勃地指着堂屋的房梁:“等过段时间,我找个手艺好的木匠,把这房梁重新雕一下,就雕……雕麒麟怎么样?跟你的镯子配一套!” 他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妙。
张琪琳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,抬眼看他,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无奈,但还是应了一声:“随你。”
胖子在一旁起哄:“雕!必须雕!还得是鎏金的!显得咱们这儿气派!”
说说笑笑,一顿饭吃了快两个时辰。夜色渐深,月光如水银般泻满庭院。
吴邪和胖子都喝得有点多了,尤其是胖子,已经开始抱着酒坛子说胡话了。张琪琳看着瘫在椅子上的两人,站起身,声音清冷地打破了这过于“热烈”
“够了。休息。”
她的话如同冷水泼下,吴邪和胖子都激灵了一下。吴邪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努力让自己清醒点:“对……对,休息,明天还有好多事呢。”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,想去扶胖子。
张琪琳已经先一步,看似随意地伸手,揪住了胖子后颈的衣领,也没见她怎么用力,就把体重惊人的胖子从椅子上“提”了起来,像拎小鸡一样往西厢房走去。
“哎哎哎?琳妹子?轻点轻点!胖爷我自己能走……”胖子在半空中徒劳地蹬着腿,酒醒了一半。
吴邪看着这一幕,忍不住噗嗤笑出声,也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主屋。
洗漱躺下,吴邪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,但精神却异常亢奋。他躺在属于自己的、带着阳光味道的新床上,听着窗外依稀的虫鸣,感受着这份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安心。
“终于……有自己的窝了……” 他喃喃自语,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,渐渐沉入梦乡。
而在东厢房,张琪琳并未入睡。她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呼吸绵长几不可闻。
她感觉到吴邪似乎睡熟了,拿着伤药去给吴邪换药,用迷香让吴邪睡的更熟后,拆开绷带看看伤口的结痂情况,嗯今晚再换一回就差不多了。
从上回吴邪说药疼后,她就换了一种药效温和效果更好的药,不过都是吴邪睡熟后换的。
换好后,撤掉迷香换成安神的,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