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几秒。
季景行声音来的缓慢。
富含磁性,一点喜怒都漏不出来。
“证据。”
他避开她的问题,只说了两个字。
宁溪垂眸冷笑,“我会找到的。”
话毕,她起身准备离开。
刚好江辞从外间急匆匆的跑进来,手里还拿着一个文档袋。
“太太,您要走?这是季总送您的生日礼物……”
宁溪轻嘲,“这次还是你准备的吧?”
“不不不,这真是季总的意思……”江辞有点慌了,咋就解释不清了?
宁溪背对着沙发上的季景行,嗤笑道,“你的礼物,我受不起。”
说完这话,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江辞下意识去看季总,发现后者脸色铁青……
没办法,只好再追上宁溪。
此时的宁溪已经上了车。
江辞急的拍车窗,“太太,等等!”
宁溪有些不耐的将车窗放下一半。
“太太,这次真的是季总的意思。您看看就知道了。”说着,就将那文档袋从车窗里塞了进来,掉落在副驾的位置。
宁溪秀眉微动,正好想起事情来问他。
“季景行是不是找人跟踪我?”
“……”江辞蓦地顿住。
光是看他的反应,宁溪心中就有了答案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她追问。
江辞知道瞒不住了,吞吞吐吐的答,“就……三周前吧……”
宁溪闻言,紧皱的眉终于松开了一分。
也就是季景行签了离婚协议书后的事情了。
还好,那段时间她没有再去医院产检,季景行应该没发现什么她怀孕了,不然按照他的性子,早就该发作起来。
车内光线很暗,江辞也看不清楚宁溪的神色,只说,“太太,先生也是关心您……”
宁溪回过神,唇边绽出一抹飘渺的笑意。
“江辞,别忘了提醒你老板,一周后,民政局见!”
说完这话,她绝尘而去。
馀下江辞呆愣在原地。
哎……
刚才季总和太太看烟花的时候还好好的,这是又怎么了?
回到客厅,发现季总正单手摁在胸口处,微皱的修眉带出几分痛苦。
“季总?您没事吧?”江辞快步上前。
季景行摆摆手,“人走了?”
“是的……但我把股权转让协议给太太了。”江辞答。
他也没有想到,季总送给太太的生日礼物,竟然是季氏一半的股份。
之前的离婚协议书中尽管也提到了一部分股份,但都是极少数。
这次季景行给的,可是他手中的一半。
要是太太肯早点打开来看看,或许就不会这样离开了吧?
——江辞如是想着。
接下来的几日,宁溪不动声色的处理着手头上的一些事,为离开做最后的准备了。
林序秋倒是忙了很多,连跟宁溪吃个饭的时间都变少了。
宁溪大概知道这是季景行的杰作……
想拦也拦不住,因为林序秋也是个工作狂,不可能放下当事人不管。
于是终于在第四天,她累倒了。
连续几天高压工作,再加之不能按时吃饭,总是用美式咖啡代替,胃病犯了。
宁溪陪她去输液。
“以后咖啡不能喝了。”宁溪重复医生的话,给她准备了温热水。
林序秋完全提不起精神,“喝白水多没意思,没有咖啡怎么工作啊……”
“还想着工作?先顾好你的小命吧!”宁溪戳戳她的额头,又将被子给她拉高了一些。
逐渐入冬了,天气也越发的凉。
“哎……”林序秋重重的叹气,“我还有好多任务作没做完呢……”
宁溪无奈的摇头,本想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,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。
是个陌生的号码。
尤豫片刻,她还是接了。
没想到耳畔传来的却是柳南絮的声音。
“宁溪?景行今天伤口拆线,你来医院看看吗?奶奶也在,之前她对你有点误会,我觉得可以趁此机会解开。”
说实话听到这些的时候宁溪是震惊的,是诧异的。
毕竟她一直刻意回避柳南絮,她们本就该是两条并行线,没什么必要交流。
可偏偏柳南絮就是阴魂不散,总要找上门来。
“我没兴趣。”宁溪丢下四个字,果断挂了电话。
床上的林序秋蔫蔫儿的问,“谁啊?”
“柳南絮。她说季景行伤口拆线,让我过去?莫明其妙!”宁溪真搞不懂这女人的脑回路。
虽说他们是在同一家医院,但也没这个必要吧?
林序秋却本能的皱紧了眉头,“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?你别接近她。”
柳南絮好不容易得到了和季景行相处的机会,怎么可能拱手让人?
摆明了就是有诈。
宁溪点头,“恩。还有几天我就要离婚了,不知道她还想做什么妖?”
“那谁知道?或许季景行不跟你离呢?”林序秋随口一说。
“不可能。”宁溪说的笃定。
林序秋也没心思继续聊下去,捂着肚子喊饿。
宁溪拜托护士照看她一会儿,自己则去医院的食堂打些吃的。
结果刚到楼下,就碰到了柳南絮和坐在轮椅里的季老太……
三人打了个照面。
宁溪当时脑子里就蹦出四个字:冤家路窄。
柳南絮却很是惊喜的喊道,“宁溪?原来你已经在医院了!”
说着就俯身对季老太说,“奶奶,宁溪也来了。”
“我还没瞎!”季老太冷哼了一声,对柳南絮的态度很是恶劣。
她是不喜欢宁溪,但更瞧不上柳南絮!
之所以把柳南絮带在身边,完全是为了赶走宁溪。
等宁溪走了,她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。
柳南絮自然也明白这些,她咬紧了后槽牙,眼底闪过一丝恶毒。
除掉宁溪一个人还不行,得加之这个老太婆!
彼时她们正站在五级的台阶上。
旁边有一条轮椅专用道。
宁溪距离她们也只有两三步的距离。
前后信道都没有第四个人在场。
真是绝佳的好机会!
柳南絮突然把心一横,从后面用力的推了一把季老太的轮椅!
同时大喊,“宁溪!你干什么?!”
宁溪震惊的看着季老太的轮椅跌向楼梯,紧接着柳南絮也摔了下去。
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。
她根本还没有时间反应,刚刚拆完线的季景行就出现在了楼道对面……
他眸中透着极寒,逆光伫立的高大身躯煞气纷飞,万年寒潭也不及他此刻眼神阴森刻骨!
宁溪本能的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。
他……都看到了多少?
他,会相信她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