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说忙得没时间吗?我找了人,都弄妥了。”李萌歪头看他,眼里亮闪闪的,“咱去吃点东西?”
没了那些弯弯绕绕,她昨天晚上睡得格外踏实,现在浑身都是劲儿。
“你比啥都重要。”江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想吃啥?我请客。”
手指刚碰到她头发——
手机响了。
来电人:童文洁。
“喂?喂?听得见吗?”
电话那头,方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,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“嘟——嘟——嘟”的忙音,指节捏得发白,指骨都泛出了青。
“文洁阿姨这是咋了?”江阳压着嗓子,语速快得象打机关枪。这会儿可不敢再瞎叫什么“洁儿”“倩儿”了,前几次差点被隔壁张大妈撞见,吓得他后半夜直冒冷汗——这种事,栽一次就够喝一壶的!
“阳阳,你在家不?赶紧!现在就来我家一趟!出大事了!”童文洁的声音抖得象秋风里的落叶,带着刚从噩梦里爬出来的慌乱,连喘气都带着颤。
江阳心里“咯噔”一下:“我马不停蹄赶过去!”
挂了电话,他转头冲李萌露出个抱歉的笑:“萌萌,本来约好一起吃午饭的,方一凡他妈突然找我,说有急事……”
李萌摆摆手,嘴上没说啥,眼里却暖得象晒过太阳的棉花:“快去呗,我又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了。再说,咱以后住一个小区,低头不见抬头见的,还是低调点好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轻得象飘絮:“陶子、小迪她们都在这一片住着,你总往我这儿跑,难免有人说闲话。你还小,我不想拖累你。”
江阳没接话,只点了点头,转身就往外走。
屋里瞬间静了下来,只剩门锁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像根针掉在了地上。
——
另一边,方圆瘫在沙发上,魂儿象是被抽走了一半。
他听见童文洁打电话的腔调,听见江阳应那句“马上到”,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“咚咚”撞着,碎成一片一片的渣。
再过五分钟?十分钟?他就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,去勾搭那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?
悔!恨!怒!
可他不敢吵,不敢闹,甚至还得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那……我去凡凡房间待着。”
他的声音哑得象被砂纸磨过,连自己都听着膈应。
可童文洁呢?
她正站在穿衣镜前,慢悠悠地往上拉那件高领羊绒衫,纽扣一粒一粒扣得一丝不苟,腰线收得象初春的柳枝。丝袜裹着腿,棉拖踩在脚底下软乎乎的,脸上的妆淡得象月光洒在雪地上——偏每一分都往“成熟女人的勾人”上使劲。
“就我这身段,还用得着费那劲?”她对着镜子撇撇嘴,声音轻飘飘的,却象刀子似的刮过方圆的耳朵,“你当自己还是二十岁的小伙子?老男人啊,也就剩钱能撑撑场面了!”
方圆靠在门后,耳朵里嗡嗡直响,胸口像塞了块冰砣子。
他没动,没骂,也没冲出去。
他只是转身,轻轻推上方一凡的房门,“咔哒”一声反锁。
听墙角,是他自己提出来的。
他就想听听,想亲眼看看——自己老婆,是不是真敢干出那种事?
他不敢深想细节,怕一想就疯。
江阳,你小子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……别玩那些连我都没见过的把戏。
最好……你刚进门就怂了。
那样,他还能在她面前,勉强捡回点男人的体面。
——
门那头,童文洁摸出手机,指尖飞快地敲出一段语音,半点儿没藏着掖着,把昨天合计好的每句话、每个动作,全抖搂给了江阳。
江阳正踩着楼梯往上狂奔,手机“叮咚”一响,他手一哆嗦,差点从台阶上滑下去。
听完语音,他的脚步猛地顿住。
嘴角,慢慢勾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。
他早就想在方圆面前“摊牌”了。
甚至幻想过,当着那老男人的面,拉着童文洁的手,光明正大地亲一口——就看他气得跳脚的样子!
可他还没动手,她……竟然自己先演上了?
这女人,还真是他的“好洁儿”!
那……她说要帮他搞定程晴,也不是随口忽悠?
他心头一阵热,又一阵涩,最后全化作一声低笑,藏在了喉咙里。
脚步,突然放轻了。
连楼道里的风,都绕着他走。
——
“咚咚咚!”
门还没开,江阳的大嗓门先炸了进来:“文洁阿姨!我到了!开门!快开门!”
嗓门大得能震碎窗玻璃,脚底板还故意在地板上蹭出“哐哐”的响,活象要破门而入抢民女的恶霸。
他早看过她发的消息——
今天这场戏,观众就一个:方圆。
而且,是唯一的“活耳朵”。
门开了。
她穿着紧身羊绒衫,黑丝裹着腿,脚上套着软乎乎的毛拖,头发微卷,唇色淡淡的,象一朵开了半季、却还没蔫透的玫瑰。
美得让人喉咙发紧。
“文洁阿姨,出啥大事了?”江阳一头扎进去,声音又急又慌,手却一伸,稳稳揽住她的腰,嘴唇还故意往她耳尖上蹭了一下——轻得象羽毛落,却烫得象烙铁。
他心里门儿清,方圆就在门后,听得真真的。
“阳阳……你可算来了。”
“哎呀,我家洗衣机咋突然不转了?你帮我瞅一眼呗?”童文洁斜睨他一眼,话里带着嗔怪,尾音却软得发甜。
她心里门儿清:方圆就躲在隔壁,眼不见心不烦,不演得真点,哪能勾得他上火?
“洗衣机坏了?”江阳故意拔高声调,一脸夸张的紧张,“我还当你被蟑螂吓着了,正攥着拖鞋准备冲锋呢!”
“这洗衣机里可是泡着明天要穿的裙子!”她跺了下脚,语气里的娇憨快溢出来了,“比蟑螂急人多了!”
“行行行,小祖宗,我这双巧手,专为你修家电而生。”他说着,伸手在她腰侧捏了把,力道轻得象挠痒,却把那股子亲昵劲儿拿捏得刚好。
“我去泡壶茶,等你修好渴了喝。”她转身往厨房走,水壶“哐当”一声搁在灶上,水流哗哗响得震天响。可她压根没碰茶叶,脚一拐就溜回客厅,象片柳叶似的扑进江阳怀里——两人贴得密不透风,呼吸交缠,演得比真情侣还热乎。